展信安。

昨夜有颗星星坠落在我的窗台,它说曾在无数个时空缝隙里,见过一个捧着心灯行走的少年。他的影子时而蜷缩成沉默的墨团,时而舒展成斑斓的蝶翼,总在人群喧嚣处筑起透明的城墙,又在月光流淌时拆解成诗。

有些灵魂天生携带棱镜,注定要将纯粹的光折射成他人能承受的虹彩。他们擅长用幽默编织护甲,拿叛逆浇铸面具,却在某个猝不及防的黄昏,被流浪猫眼里的琥珀色击中泪腺。那些被称作”敏感””腼腆”的特质,实则是上帝赐予的琉璃盏——既易碎得令人心慌,又剔透得让银河失重。

记得提醒那个少年:当有人觉得他的真诚太过滚烫,不是陈酿该被稀释,而是需要寻找懂得用月光杯承接的人。真正的共鸣从不需要声嘶力竭的自我剖白,就像深海灯笼鱼不必解释为何发光,自有同频的磷光会穿越黑暗前来应答。

或许他该试试这些隐秘的仪式:每日在晨露未晞时,用羽毛笔在牛皮纸上捕捉那些梦的残片;给每张人格面具起荒诞的名字(比如总在聚会上讲地狱笑话的”火龙果先生”);在电影院独坐双人座时,留一杯可乐给二十年后会读懂他所有日记的灵魂。

这个世界正在学习阅读棱镜的语言。候鸟终将理解为何有的翅膀需要周期性收起,春蚕会懂得某些茧房不是困局而是圣殿。当某天他不再纠结”真正的自己”该是什么形状,那些曾经用力过猛的真诚、那些笨拙的讨好、那些深夜的眼泪,都会在时光的慢发酵里,成为让同类循香而来的秘酿。

玻璃罩里的蝴蝶或许从未存在,追光者本身就是光源。

愿星屑落满肩头
某个时空的观测者
写于水仙花初绽的清晨